都说了上下什么的不能要啊,比正篇还长的下……
父与女
回到福兴楼,陆兴找老友拿了酒来到梅长苏他们住的院子。
“这院子不错,我也是头一回来。”
陆兴在心里判断着,这叫苏哲的药材商人,父子二人从服装配饰,到谈吐举止,还有长相财力都颇为不错。
梅长苏跟酒楼要了几个下酒菜,又给两个小的要了果子露
“阿晨,你陪陆小姐喝果子露吧。”
月光很亮,夜风也不凉,大家坐在院里赏月说话。
他们二人吃酒聊天,阿晨只好在一旁喝着果子露应付陆阿桃。
“阿晨,你家在哪儿?”
“京城。”大概
“阿晨,你跟着你爹爹来这里玩吗?”
“都说了不是。”
“啊,那是干爹?”
……
“阿晨,你姓苏吗?京城好玩吗?这里好还是京城好?”
“各有特色。”
“阿晨,你订亲了吗?你会喜欢这儿吗?”
“没有……”
“阿晨,阿晨……”
阿晨抚额
阿桃扯着他的袖子,非要给他弹首曲子
“我弹得可好了,爹爹都说好的。”
这厢陆、苏二人边饮酒边聊天。顺便看着两个小的玩得还算不错。
酒是好酒,只是这话往着另外的方向去了。
“小公子真是一表人才,不知道年纪何许?”
“十六了。”
“已经成年了,那可否婚配?”
“未曾。”
“阿桃也是。我这女儿年底就满十四了。这终身大事啊,真是令人烦忧。”
“是啊,陆兄可是要好好选选才成。”
“我到是很中意你家小公子,不如我们结个亲家?”
“陆兄说笑了。令嫒如此可人,什么样的找不到……”
陆兴摆手,一口喝尽杯中酒
“不瞒贤弟,本是订了一门亲事。可惜他家无福,那孩子没到成年便去了。我看贤弟家世颇好,人也风雅,想必家教不错。愚兄在本地,还是有些田产和铺子,在各位管事城主哪里也算是能说得上话。如果贤弟答应,我必尽全力引荐。”
话说到这个份上,梅长苏只得抱拳
“先多谢兄台有心了。只是此事还要阿晨同意才行。毕竟孩子大了,主意也大。”
“那是自然。只要苏贤弟不拒绝,其他事都可以再议。我就这一个女儿,以后家产必然都是他们的。”
呵呵,这是拿钱诱惑我呢。梅长苏喝掉杯中酒,听着陆兴又问
“不知阿晨是否有兄弟姐妹?”
“阿晨还有个姐姐,不过已经嫁人了。”
“哦,”陆兴像是松了口气,接着说:“只可惜不能入赘了。”
入赘?梅长苏按捺着想翻白眼的冲动给自己又倒了杯酒。
此时琴声响起。
说实话,阿桃弹得只能算得上是中规中矩,能入耳罢了。
一曲毕,阿晨把琴拖到自己跟前,随手弹奏了几下
梅长苏都不知道阿晨居然会弹古琴,还弹得特别好。
高下立判。
阿桃也听出来了,扑到他爹爹身边撒娇
“爹爹,都是你说阿桃弹得好,这下丢丑了啊~”
他爹还往回找
“在我心中,阿桃弹得最好。”
阿晨收了琴,冲着梅长苏嘚瑟地挑了挑眉。
梅长苏叹气,这下陆兴对阿晨更满意了……
然而,并没有。
陆兴有些恼,他这女儿从小宠到大,哪里当场被人打过脸。他看中的未来女婿也不行
梅长苏忙打圆场。顺便说起给他们二人订婚的事
阿晨到是隐约听到他们的谈话,这下可算是听齐全了,而阿桃羞红了脸直往她父亲身后躲。
梅长苏给阿晨使眼色,让他找个由头拒绝了,自己再顺水推舟给说和说和就能送客了。
谁成想阿晨扑通跪他面前,扯着他的衣角开始哭
“干爹是不要阿晨了吗?是嫌阿晨长大了吗?干爹,别送阿晨走!阿晨想跟您一辈子。阿晨不要像姐姐那样随随便便地被送走。求您了!”
……啥?
院子里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
还是陆兴先缓过神来,把桌上的酒坛挥在地上,恼怒地说:
“想不到贤弟竟是此等龌龊之人!陆某真是看走了眼,告辞了!”
说罢,拉着阿桃摔门而去。
梅长苏在满院酒香里,头一回被这样噎得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旁边的罪魁祸首全然不是刚才哭诉的表情,还幸灾乐祸地吐了吐舌头
“可算走了,真麻烦。”
他捡起酒坛碎片舔了舔上面的残酒,眼睛一亮,伸手把梅长苏的酒杯拿过来一口喝掉
“这酒还真不错,打了怪可惜的。”
“你刚刚叫我什么?”
“啊?”阿晨眨眨眼,“阿苏~”
现在装可爱也没有用
梅长苏深深地叹了口气: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们父女二人,当爹的缠着你,当女儿的缠着我,我们都不能好好玩了。”
“所以你就故意说那种让人误会的话?”
“我讨厌他们!”
“他是收留那帮强盗的人,还和城主有交情。”
“那又怎样?我已经知道那伙强盗的去向了,范不着跟那个丫头订婚啊!”
梅长苏气得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他发现和阿晨根本讲不清楚。伸手把他拉进了屋,关上门。
“你干嘛?”
“替你父母好好管教管教你。”
梅长苏把阿晨拎起来按在腿上,抬手就是一下。
阿晨剧烈地挣扎起来
“你打我?!”
“一,自以为是。你以为自己什么都知道是吗?!”
“二,你知不知道自己长得好?说那种话,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
“三,说这种话就是在作践自己!给你的家族丢脸!”
“四,……”
一口气打十来下,才停下来。
梅长苏感觉手下的身体没有挣扎而是在颤抖,觉得自己下手有些重了。气消了一大半,他把阿晨拽起来,阿晨却转头不看他。
‘不会是哭了吧。’
没等他想完,身体突然不听使唤,连话也讲不出来了。
阿晨转过头,脸上是愤愤的表情,根本没有哭。他一把把梅长苏推倒在床上。
扑嗵地好大一声。
梅长苏完全动不了,被摔得很疼。
“怎么,梅将军不逞威风了?”
阿晨说得咬牙切齿
“还没有人打过小爷呢!”
梅长苏试着调动内力,没用。他又使劲地想动动身体,全是徒劳。
“没用的。小爷做的迷药,哪能随便就挣开呢。”
阿晨发现梅长苏做无用功,嗤之以鼻
梅长苏用力地咽了咽口水,突然发现能说话了
“阿晨,你帮我解开。”
“解开?解开让你再打我啊?”
“阿晨……”
梅长苏有些无奈,真真是惹恼了这个小祖宗。
此时处于弱势,只好放软了姿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得口干舌燥。还把以前少年时的经历都拿来说了。
大概因为姿势问题,压着一条手臂。手臂开始发麻,气也不大顺畅,头发晕。
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阿晨半靠在床边的背影。
梅长苏有些唏嘘,想当年江左梅郎是多么风光无限,可称得上智谋无双,江左地界无人不晓无人不服。到了皇七子身边,更是出谋划策,直把皇七子送上了太子之位。
可现在,这绝世的头脑加上无双的口才都拿来哄孩子了。
在说到:‘这是关心你,为你好。并保证不再打人’的地方,这小祖宗还一副不相信地问:真的吗?
“真的。”梅长苏拿出十二分的真诚说道
阿晨没回应,梅长苏刚想再接再厉,门口传来敲门声
“客官,送水来了。”
梅长苏努力地瞪阿晨,让他给他解开迷药,阿晨只是看了他一眼,抬手把床幔放了下来,去开了门。
“给我吧。”
“那,旁边的房间……”
“一份就好。”
“哦,院子里需不需要打扫?”
“明天再来打扫吧。”
阿晨接了木盆,把店小二打量的目光档在门外。
这小二一定认识陆兴。见陆兴气恼地离去,大概是想来看个究竟。
梅长苏在床上叹气,听着来人离去,阿晨回到屋里关好门。急急地唤他
“阿晨……”
然后就被冒着热气的手巾糊了一脸
“好烫!你也不怕烫到我……唉?”
梅长苏一把掀开手巾,发现自己能动了。
他活动了活动发麻的手臂,下了床来到阿晨身边。
阿晨见他过来,很明显地躲了一下。
梅长苏见他像是受了惊的猫咪一般,在离他一臂处站定。
“这就能动了?”
“嗯。”阿晨从鼻子里哼出个音
“所以,解药是什么?”
“水啊。”
“水?”梅长苏摸了摸下巴,“那我能讲话是因为我咽了口水?”
“差不多吧。”
“差不多?你自己做的药,心里就没个谱?”
“我就是见那院子里有株星蓝草,随手做的。”
随手……好吧
梅长苏换了个话题
“我不会再打了你了,你也不要说那种有歧义的话了好不好?”
“你保证?”
“保证。”
“那你跟我道歉。”
“道……好,道歉。”梅长苏在心里默念,不和小孩子计较。
“我成年了!”
……他怎么知道我想什么?
你的表情!
梅长苏笑了起来
“好,道歉。我确实急了些,不应该打你。但你以后不准再这样说了,好吗?”
“哦。”
“你刚刚看都不看就开门,万一是刺客怎么办?”
“哪来的刺客?”
“你忘记追杀梅将军的人了?”
“你现在是苏哲,又不是梅将军。”
“真正的知情人,自然知道我是谁。”
阿晨丢下手里的布巾,跳上床,拉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
“要睡回自己屋睡,这是我的床。”
“你刚刚不是说有刺客吗?万一刺客来了我怎么办?”
说罢,阿晨翻了个身,把被子卷在自己身上
“那你给我留一床被子啊,你不热吗?”
梅长苏好笑地看着那一团被子中只露在外面的发顶,然后坐在床边
“往里面点。”
被子卷动了动。
梅将军不是没有吃过苦,这样合衣而眠,在野外行军时常有过。他半躺在床边,让内力在体内运行。
想起儿时养的那只花猫,高兴了让你摸两下跟你撒娇,不满意了就给你一爪子。
他可比猫厉害多了。
一早醒来,发现被子卷不知什么时候散开了。阿晨抱着他一条手臂睡得正香。
不会吧,我的警觉性去哪儿了……
梅长苏动了动,想把手臂抽出来,阿晨似乎感觉到动静,也醒了。
“阿苏……”
“醒了?”
“嗯……疼。”阿晨皱了脸
“屁股疼吗?有药吗,我给你上药。”
“不要。”
“不要?不是疼吗?”
阿晨摇头
“那就起床,今天还要赶路呢。”
睡了一晚上的衣服,自然是不能再穿。二人洗漱更衣完毕,先去吃了早饭。
阿晨站在桌子前没坐。梅长苏叫来小二
“拿个软垫来。”
有了软垫,阿晨才小心地坐下吃饭
“还疼呢?都说让你上些药了。”
“还不是因为你。”
“是是是,是我不好。”
总觉得,这对话有些怪。
没等梅长苏反应过来,就听见店小二与掌柜的窃窃私语
看着人模狗样的,以为是对父子,没想到居然是这种关系
就是就是,要不然昨天陆老爷怎么那么生气。肯定是又想把闺女许给人家了
唉,时风日下,时风日下啊。
……
梅长苏看着吃得不亦乐乎的阿晨,心里想
算了,反正以后也不会再来这儿了。
等到走的时候,梅长苏把行李绑好放在马背上,就见阿晨冲他伸手
……
只一天的时间,梅将军就遭受了从来没有过的冲击和妥协
算了,反正都这样了。
梅长苏把阿晨抱上马,然后自己翻身上马。
刚要打马而去,却被人叫住了
是陆兴,和他的女儿阿桃。
“苏先生,阿晨,你们这是要走吗?爹爹,你说句话呀!”
“要不是小女执意前来,我也……”
“多谢陆兄前来相送,苏某在此谢过。”
“爹爹!”阿桃扯着陆兴的袖子直跺脚
“苏先生,你们不再留几日?我很是喜欢阿晨呢。”
“我们……”
“不要。”
阿晨出声拒绝
“你真是个傻丫头,这都看不出来吗?你爹昨天为什么愤然离去,为什么他没有好脸色?”
阿桃看向他爹,陆兴的脸色更加不好了
“小公子讲话要注意点。”
“陆老爷,我们外地人不懂你们的规矩。不过呢,你要是就这一个女儿还等她继承家业,我看啊,迟早完蛋。”
“你……!”
“哦对了,我和阿苏呢,既不是父子,也不兄弟。至于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告诉你?”
阿晨顺势搂住了梅长苏的腰,靠在他怀里。
“还有阿桃,你爹什么都明白就是不告诉你。你好好问问他,不然再这样傻下去,会没人要的。”
梅长苏适时抱拳
“陆兄,陆小姐,告辞。”
说罢,丢下风中凌乱的父女二人,打马而去。
小剧场
“过瘾了?痛快了?”
“嗯。谁让他打你的主意。”
“你又知道了?”
“当然。他正直壮年,有钱有势,看样子身体也还行。就这么一个女儿,还教得这么傻,肯定有问题!”
“是吗?”
“嗯。你看我干嘛?我刚刚可没说什么有歧义的话。”
对,你是没说,可你做了。
“屁股不疼了?”
“啊?哦,好多了。那个,我们是在往东南走对吧?”
臭小子!
PS:阿晨挨打这事儿吧,他是从来没被人打过,所以反应有点大。其实不疼,不过是想要阿苏心疼他而已。装着装着容易忘记,就酱
PS又PS:大家会问,他姐是不是打过他。答案:是。可他姐不是人嘛~哈哈
东哥哥,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