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未婚妻
“吃饭啦。”
“这是？”
“腊肉饭，豪华版的。”
“还行吧。”
“是，是不如阿翘做好。”
“阿翘是谁？妹妹吗？”
“未婚妻。”
安迪呛了一下。
谭宗明抽出张纸巾递给安迪。对着徐冀面色不善地说：
“行了，想说什么就说吧，还特地做了腊肉饭来试探我。”
“前些天方副司令到家里去了，说再有两年方小南就毕业了……”
徐冀放下碗，清了清嗓子继续说：
“司令说，你们青梅竹马地一起长大，感情也不错。不如，早点订下来……而且人姑娘愿意等你回国。等你回国再订婚也是可以的。”
谭宗明挑了挑眉，扒了两口饭
“所以？”
“司令想问问你的意见。哦，这事儿姜部长不知道。”
“我就说，老头子刚才不敢接我电话，姜姨也没提。合着指使你做说客呢？”
“宗明……”
啪
谭宗明扔了筷子
“别叫我宗明！”
徐冀抿了抿嘴，没敢擦打在身上的油渍，改了口
“……大少爷，司令的意思，只是想让你先订婚。并不是马上就结婚……”
“我有未婚妻。”
“司令不会同意的！”徐冀有点着急
“他不同意？要结婚的人是我！有很多事我做不了主，可这件事，我做得了主。我决定了，这辈子只娶连翘一人。至于其他人，谁愿意，谁娶吧。”
谭宗明站了起来，走到楼梯口站定
“哦对了，以后不准在我面前提这件事。还有，问问司令，对得起舅舅的在天之灵吗？”
徐冀听着上楼的声音，无奈地叹气。把掉在地上的筷子捡起来，发现安迪抱着碗看着他
“对不起。我不应该在吃饭时候说这个。抱歉……”
安迪摇头
徐冀自嘲地笑了笑
“我也是身不由已啊。这事呢，我是无能为力了。安迪，如果可以，劝劝他。”
“劝什么？劝他抛弃未婚妻，娶了方小姐？”
“不是抛弃。不是方小姐也没关系，只要不娶连翘。”
“为什么？”
“说是未婚妻，不过是宗明的舅舅临终前要他照顾连翘。这事宗明的父亲，就是司令也是后来才知道。撇开连翘是孤儿不说，她连正常人都算不上。她今年十九岁了，也就只有六七岁孩童的智商。试问哪个父母愿意要这样的儿媳？”
“那，那谭宗明……”
“我也不明白。姜女士曾经跟我说过，说宗明铁了心要娶她，谁说也不听。司令为这事，武装带都打断了好几根，也没用。最近宗明的状态好一点了，我才敢提起……唉，还是搞砸了。”
徐冀把自己和谭宗明的碗拿去洗了，对安迪交待：
“安迪，饭在锅里。晚上如果你和宗明饿了，热热就行。我出去一下。”
安迪也没了胃口，匆匆扒完了碗里饭，上了楼。
顶楼的窗户开着，安迪探出头去，果然看到谭宗明躺在屋顶上。
谭宗明看到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安迪爬上屋顶，坐在他身边。
“那个，饭在锅里。”
“哦。你不想问我点什么？”
安迪扭过头来看他
“你想说吗？”
“不太想。”
“那算了。”安迪回过头去，抱住膝盖
没人讲话，只有微凉的夜风吹过。
就这样沉默了一会儿，安迪忍不住转过头看他，谭宗明故意装作看星星的样子。
在安迪又一次转过来看他的时候，谭宗明没忍住笑了出来。
“我现在有点想说了。你还想问吗？”
“你那个未婚妻……”
“连翘。她叫连翘。”
“你喜欢她吗？一定要和她结婚？”
“嗯。”谭宗明点头
“可，可是……”安迪有些急，皱着眉头咽了咽口水
“可是如果你们结婚，有了孩子怎么办？万一遗传到了怎么办？”
“啊？”谭宗明有些莫名其妙
“她脑子不好，万一遗传给孩子怎么办？”
“安迪……”谭宗明听着安迪的声音有些不对劲，把手轻轻放在安迪紧握着的手上安抚她
“安迪，老徐那个家伙都跟你说了些什么呀？”
安迪把刚才徐冀说的重复了一遍。
“真的会遗传的……”安迪抱紧了自己缩成一团。
谭宗明张开手臂把她圈在怀里。这个女孩的手冰凉，瘦弱的身体颤抖着。就像被捉在掌心里濒死的小鸟那般脆弱。
“不应该是劝我悔婚么？怎么讲到遗传上来了？”
怀里的女孩惊了一下，颤抖得更厉害了。
谭宗明抱着她，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别怕。深呼吸。”
他的声音很温柔，他的怀抱很温暖，心跳一下一下，沉稳又坚定。
安迪慢慢地不再颤抖，深深地呼吸。他身上有淡淡地青草薄荷的味道，冷冷地，却让人安心。
“会遗传的……我妈妈她，是个疯子……我一直都在想，如果有一天我也会发疯……有那么一天……”
“不会。不会的，你这么聪明，这么好。”
“会的。我每天都努力地学习，努力地克制自己，我要先找到我弟弟，我要挣钱。在我发疯之前安排好一切，我……”
“安迪，别吓唬自己。”
“没有。她要是明白，就不会跟你结婚。不要孩子。不要孩子，不要像我一样的孩子！”
谭宗明感觉到肩膀的衣服湿了一片
“不要孩子。”
安迪惊讶地抬头看他
“不要孩子。结婚也不要孩子。放心了？”谭宗明抻手给她擦了擦眼泪
“哪有这样劝人，把自己劝哭了的。”
安迪推开他，抹了把脸
“我会发疯的。歇斯底里。”
“有多疯？”
“很疯狂！”
呵
谭宗明笑出声
“就你这小胳膊小腿，我还制得住。”
“喂！”
“再不济还有老徐呢。至少他也是个医生。不会让你疯到外面去的。相信我。或者说是，相信我们。”
安迪看着他的眼睛，莫名地安心
“嗯。”
刚说完，安迪就打了个喷嚏
“风还挺凉的，我们回去吧。”
回到屋内，谭宗明关上窗户，转过身来把披肩给安迪披上
“哦对，有一点我要说。”
？
“连翘啊，她父亲是我舅舅的朋友，后来因为事故去世了。她呢，是小时候发烧才把脑子烧坏了的。所以，没有遗传的问题。”
安迪的眼睛都瞪大了
“那，那你说不要孩子？”
“我要对个七八岁的小姑娘下手吗？我又不恋童。”
谭宗明拍拍安迪的肩
“好啦，这个前提是，我能娶她。”
“对哦，你家里不同意。”
唉？
“等一下。你家里让你结婚，你要娶你的未婚妻连翘。”
“嗯。”
“他们不同意你娶连翘，你就不结婚。”
“对。”
……
“哎，你干嘛踹我！”
“我要睡了，晚安！”
安迪嘭地把门关上。
谭宗明摸了摸差点被门板拍到的鼻梁
“女人这变得也太快了吧，刚刚还哭呢……”
谭宗明！害人家白白为你担心了半天！混蛋！
小剧场
他们让你结婚，你就要娶连翘；他们不让你娶连翘，你就不结婚。那一直不让你娶连翘，你就一直不结婚？
对。
所以……
所以，如果司令一直不同意，就可以一直不结婚。^_^
那连翘怎么办？
怎么办？结不结婚对于她来说，没有什么变化。都是住在家里，而且姜姨收了她做干女儿，不会亏待她的。
PS：我能说，连翘这个孩子的爸爸叫连忠么……
其实起名的时候不知道怎么这个名字就冒出来了。顺便问问，连忠是哪位？
